老特寫《別叫我老外》


《別叫我老外》(續)

[節目音樂] 吧噠噠噠!嘣嘀嘣嘣、嘣嘀嘣嘣……

[音樂在背景中漸漸消失]
[夸張男人嗓音說道:]“新聞故事!”

“這是新聞故事,我是李函”。

老鄧府巷的景色。現在除了我院子以外,都被拆遷了。

我當時走路比較多,可是後來少不了旁邊的人怎麼騷擾我,就多騎自行車了。

他們覺得我中文很不錯,想知道我學習中文的詳細情況。我是自學的,從來沒上過什學校的中文課。我不喜歡在教室裡學習,因為一般別的同學不會太勤奮,學習環境不太理想。另外,老師是對著大家教書的,不是針對你個人的,所以我會感到內容很死板,不活躍。我開始給電視台看看我的“學習信封”(見上),我在美國開始使用的一個學習方法。

就是,在書裡所有不認識的字旁寫個數字,然后把那個數字和該字的釋義、音標寫在信封上。這樣,你可以重新看文字,自我測試有數字的生詞,同時呢,還可以光看你的信封,猜猜那個釋義的字是怎麼寫的。因為書很厚,隻能寫得密密麻麻的。以上的那張信封寫得小得電視機無法顯示。該信封是我看《魯迅小說》時用的。

他們看到了那麼多學習信封就變得很好奇,想知道我看過的書有多少,
是哪些,然後他們拍到我書架了。

採訪員問我,“你最喜歡的中國文學是什麼?” 我說,目前無法說最喜歡的是什麼,但是我現在看的《黑鐵時代》和《圍城》都很不錯。《圍城》比較符合我個人的價值觀,因為錢鐘書對婚姻有明確的看法。對於前者,拍了片子以后我看了許多《黑鐵時代》而感覺到作品都不如第一篇《綠毛水怪》。

這是我在解釋我寫的《啞巴的故事》
鏡頭還拍到了我另外寫的幾首詩

我房子裡還貼著我做的一些書法。最好看的還是我在日本寫的大體字,以后沒有那麼認真的練過毛筆字。拍片子的時候我在練小一點的字,而我還是感覺掌握不住。寫了這個繁體“陽”字以後,我看了我的筆,宛如我要問它“你究竟怎麼了?怎麼不聽話呢?”

我在給學生上課的鏡頭

在學校休息的時候他們問我《紅樓夢》的事情。採訪員夏毅:“你如果要娶的紅樓夢女主角做你的老婆,你覺得哪位合適些?”

陶:“我覺得林黛玉小心眼,做學習伙伴可以,但做老婆不行。我喜歡妙玉,她心情穩定,所以更適合長期相處。”

他們還問我,你最近在看什麼書?我給他們看,是《水滸》的一個簡化本。他們問了,“能看得進嗎?”我說,除了幾個角色和大概的情節以外,我不是很了解。

然后我就安靜地讀了幾句,
等待上課的鈴鐺響再走。

這是我從學校回家的樣子。

夏毅提問:“如果不叫你老外,那應該稱呼你什麼?”

我轉移了話題,我回答:“我其實不要你叫我什麼,我隻希望人家禮貌一點。我走路的時候,在我背后說的話,我都能聽見。”

再說,“……不是每個老外都不會漢語的。”這個是針對那些路邊的農民、游民什麼的說的。我這次上電視想趁機把這些告訴大家。

現在請讓我向大家強調一個比較明顯的現實:我不是動物園裡的動物。他們就像個小孩在說這樣的話:“媽,爸!你看!那裡有頭大象耶!噢!還有左邊……你快看嘛!有猴子,他們那樣很逗!噢噢噢!還有呢……老外!真的,你瞧瞧,那裡有個老外!”拜托,我有感想嘛。請把那種話保留到我走掉再說,謝謝!


對於非漢族或非漢化民族怎麼看“老外”這個字

首先,“老外”這個字很曖昧。每一個人無法說它到底是褒還是貶義。隻能說它都不是。所以用了這個字,一個非漢族不會了解你明確的意思,你反而會讓他猜想,而這樣對一個可能已經比較迷惑的人是不太公平的。

第二呢,最好不要把白種和黑種人稱為“他們”,然后把漢族和漢化民族都稱為“我們”。這個叫做“排斥”。如果你叫我老外,那你不妨在他人面前叫“胖子”、“外地人”、“殘疾人”、“貧民”什麼的。“老外”就是,“不是我們之一”的意思,而不會有一個人認為這是什麼“友好”的表現。

沒錯,我是一個移民,但我當然喜歡那些讓我感覺到歸屬的滋味,而避免那些讓我感覺尷尬的人。

第三:如果你沒有惡意,但是你還傷害別人的感受,這個就叫做“不禮貌”。禮貌本身是一種意識,說你沒有意識到就是承認你很不禮貌。另外,如果有意傷害他人,那可糟糕了,那就叫“罵人”。


到底怎麼稱呼呢?

總之,如果不知道我的名字,你可以說我是個白種人。這是一個完全沒有政治色彩,完全不曖昧的字,而我向尼採保証,不會有一個白種人因為你叫他“白種人”而生氣。

可能大家最想聽到的不是我的個人看法,
而是更想聽一首中國歌

我這次唱了一首《草原牧歌》

就此結束了。謝謝大家的收看,再見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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